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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关】南柯一梦，久别重逢。

#虐
#角色死亡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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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未等见到关宏宇的影儿，倒是先听见了他吵吵嚷嚷的破锣嗓子：“哥！我回来啦！你弟回来啦！快开门儿啊！！！”

关宏峰无奈放下手里的活儿，走去把门开开，用眼神制止了关宏宇的低幼儿行为，却难掩脸上的笑意，“今天怎么这么晚？”

“路上有点儿事儿，耽搁了，”关宏宇站在家里的鱼缸前跟老虎四目相对，还试图表现出凶狠的表情吓唬这条肺鱼，一边嘴里贱兮兮地调戏他亲哥，“怎么，怕我不回来啊？想我啦？”结果老虎压根儿不理他，权当家里头没有这号人，懒洋洋的趴在水底。

关宏宇被老虎这种忽视搞得很不满：“我说哥你这是养了条废鱼啊，怎么能吃能睡的，它至少比四年前大了两圈。”说着还用手比划给他哥看。

“我说你就非跟条鱼过不去么，赶紧过来，做了一桌子菜就等你了。”

桌上摆着两盘羊肉饺子，一盘红焖羊肉，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火腿肠，还有几瓶冰镇的原浆啤酒。关宏宇挑挑眉，“可以啊关警官，厨艺见长啊，我能点个菜吗，生鱼片。”

“你再惦记家里的鱼，我以后就往饺馅儿里加胡萝卜。”关宏宇顶讨厌的就是羊肉胡萝卜馅儿。

关宏宇赶忙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示意他以后不会再提这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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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宏峰冲他晃晃酒杯，“纪念日快乐。”

“祝贺关宏峰喜提人生挚爱关宏宇第四周年纪念日快乐。”

“喜什么？”

“喜提，现在年轻人都用这词。当然了你虽然也很年轻，但你这么古板…不是，你这么正经，不知道也很正常。”关宏宇可能是不皮一下就觉得今天少了点什么。“哎哥，你什么时候学会做红焖羊肉了？”

“就前几天，单位有个同事告诉我的，正好今天要吃羊肉，顺便试了一下。”

“啧啧，顺便？特意给我做的吧？”

关宏峰不置可否，端起酒杯喝掉了杯子里的酒又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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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俩人躺在沙发上发呆。关宏宇上演了嘲笑他哥酒量的固定节目：“哥你这酒量，真不像是警校锻炼出来的。你们难道就没有一起偷偷喝酒的时候？这么怂的吗？”

关宏峰舌头都有点捋不顺了，“？？怂？我们那叫遵守学校规章制度好吧。”

“我们在部队那会儿，几乎都没有清醒着上床睡觉的时候，现在想想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爱喝酒。”

“因为管着你们不让你们喝呗，所以觉得偷偷喝特爽，怪不得现在喝这么傻。”

“行行，我傻，那你这么爱我，你也是傻子呗？”

“你大爷。”

“你可放过咱大爷吧。”关宏宇简直喜欢死喝醉之后的关宏峰了，欺负起来简直超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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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哥，说你爱我。”

“你爱我。”

“…...关宏峰你可不能耍赖啊，你原来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这跟谁学的，这么皮？？”关宏宇现在简直怀疑当年那个老老实实说我爱你的关宏峰怕不是个假的。

2、

四年前关宏峰警校毕业，即将分配参加工作，关宏宇最后一次卧底任务接近尾声。

“最后一次？你们老板终于肯放你走了？”

“这不是还得托关警官的福嘛，津港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以后你穿上制服了，我再顶着这张脸出去执行任务，那不是摆明了把人家犯罪分子当傻子逗么。”

“那你能跟我分到一个支队？”

“还不知道呢，我争取争取呗，这么想我啊？连上班都想跟我一块儿上啊。”

“闭嘴，我是怕你到别的地儿惹事儿。”

“行行，我闭嘴，我先走了啊。”

“一切小心。”

关宏宇走到楼下头也不回地冲楼上挥挥手，关宏峰在窗帘后头笑了。

随后却有些沮丧，相隔千里是想念，近在咫尺是折磨，有些情感日夜滋长，说与不说都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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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宏峰坐在家里准备着入职的材料，收拾了关宏宇祸害得像狗窝一样的家，把自己行李里拿回来的衣服都洗了一遍，剩下的零碎都摆在各个角落。尽管有些感情让他面对关宏宇的时候心神不宁，但日子还长，那不如把剩下的交给时间。总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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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穿过关宏宇的胸膛，出门时换上的白短袖被一道一道的鲜血晕染成奇异的图案，心跳声逐渐清晰放大，脖子上的项链歪在一边。

再后来特警破门而入，跑来的队医抬走了他，其中一个一边忍着眼泪一边试图止住不断从伤口里流出来的血，但是伤口太多了。

救护车一路疾驰，旁边仪器显示屏上的线条紊乱而毫无章法，迷迷糊糊的关宏宇嘴里呢喃着什么，新来的小护士把耳朵贴过去试图听清，他说：“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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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宏峰始终站在离他一米的地方，他想把所有学过的急救知识用在他弟弟身上，他想说我在这里。但伸手碰不到他，张口喊不出声音。

他只是不停地流泪，胸腔里憋闷着，大口大口呼吸，却仍旧有种窒息的感觉，在过去的人生里，他还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他看见关宏宇说，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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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他听见关宏宇喊他。

“哥哥，醒醒，你做噩梦了吗？”

关宏峰睁开双眼，自己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睡着了。关宏宇穿着白短袖站在他面前，俯身看他，眼里满是担忧。关宏峰眨了几次眼睛，点了点头。

“你梦到什么？你在哭。”

“我梦到你死了。”关宏峰声音沙哑，眼角仍然含着泪。

“你为什么在哭？”
“我梦到你死了。”

“哥哥，你为什么哭？”关宏宇的语气里带了些焦急。

“为失去我的爱人。我爱你。”

“我也爱你，哥哥。”关宏宇笑着站在他面前。

3、

架不住关宏宇软磨硬泡，关宏峰只好重新开口，“好吧，我爱你。”

“我也爱你，哥哥。”

关宏峰眨了眨眼，笑了。

“你新的心理医生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话太多。”

“哥，你能很好地识别谎言，但你可一点都不会撒谎。”

“什么？”

“你这瓶药，”关宏宇指了指在鱼缸下面放鱼食的地方，混杂在鱼食瓶子里的一个小药瓶，“你这瓶药半年前就过期了，里面还有大半瓶。”

“你看错了，那是空的。”

“关宏峰！这瓶子是白的，透光。并且我上次回来它就放在这个位置！”

“只是一瓶过期的药而已，我都忘了那里有一瓶药了。”

“那你的新药呢，你正在吃的，在哪儿？”

“好吧，我最近忙忘了，我会去找新的心理医生然后开新的药。”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再让我发现一次，你下次就自己吃红焖羊肉吧。”

关宏峰笑了，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

关宏宇垂下眼帘，偏头在关宏峰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关宏峰抬眼看他，愣了半晌，“好吧，我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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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关宏峰不停地抽烟。关宏宇抱怨着家里都要被熏成炼丹炉了，有机会应该在家里装一个烟雾报警器。关宏峰白他一眼，揶揄他说哟，你还怕这个？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闲扯着过去的事情。关宏宇硬是说服关宏峰跟他一起看一部最新的电影，说是你再不接接地气，你都快要成仙了，二十多岁瞅着跟四十岁似的。关宏峰丢给他今晚的第四十个死亡凝视，关宏宇当即妥协。

当雷神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洛基愤怒地叫他说些什么的时候，关宏宇看了一眼关宏峰，“这种闷葫芦特别招人烦。”
关宏峰盯着屏幕头也不回地恐吓他：“你是说我跟他一样？那我明天就去买个锤子。”

一整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东方的天空已经有了些隐约的白边。关宏峰脸上带着宿醉的倦意，关宏宇倒是生龙活虎，评判着电影有些喜感的配乐。

“你果然是老了啊哥，通了个宵看上去像抽料子了一样。”

“ ？？？”关宏峰丢出了第四十九个死亡凝视，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孩子不打不成器，不仅不成器，还非常让人生气。

“哥，不是我说你，你得多锻炼。”

“……”

关宏宇看了眼窗外，“哥我该走了，你快去睡会儿吧。”

“没事儿，今天不上班，晚会儿再睡。”

关宏宇照例在走之前瞪了一会儿老虎，在发现后者早就已经睡着了之后撇了撇嘴。关宏峰盯着关宏宇的侧脸看了半天，开口催促：“快去吧，这鱼且醒不了呢。”

关宏宇走到楼下头也不回地冲楼上挥挥手，关宏峰在窗帘后头一直看他消失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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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宏宇低声说的那句话是：“哥哥，如果有一天连你都不在了，还有谁会知道我们如此相爱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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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元日，地官降下，定人间善恶。
地狱之门奉令而开，不入轮回者，获准游荡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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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宏峰终其一生都不曾拥抱过他的爱人。

-end-

* 这句话是在一篇叫《静海》的同人文里看过的，看完后这句话记了很久。